第二天,我还没醒来,就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地拿到手机,接通以后发现,是万丽的。
“对不起,今天我要请半天假。”
电话那边的高晓,虽说有点犹豫,但还是同意了。
“抱歉,后物组本来就没人,还要求请半天假。”
“没什么,如果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去做吧。”
我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以后,从厨房拿了两片面包就跑出家门,也忘记了和佳色说一声。
我坐上公交车,回忆着万里和我说的话。
“复疑吗?很抱歉早上打扰你睡觉,可是,我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可能就会很迟了,所以我想我们两个可以出去单独聊一会。地点是……”
很简短,可是不知道到底该去说些什么,无法拒绝,甚至还很积极,是不是很不像以前的我。
其实一切的事件都是那样的难以把控,就像不小心遇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留恋以前的自己。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开心吗?
不会的。
没有人愿意过那种不停给自己bad end的结局,就会想尽力地避免,尽量地避免,不说,不谈,不行动就会过去。那个是逃避。
逃避不是错误的,逃避也不是消极,而是处理事物的一种手段。不可触摸的是人的感觉,不可听到的是人的感情,不可看见的是人的语言牵连的万千后续。
其实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至极又伟大无比。
对不起,我今天帮助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今天伤害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今天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今天没救到一个人。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还是明白的太少了。
玩情怀我们玩不过老一辈,玩童年的单纯玩不过小孩。
相比那些老奸巨猾和蠢傻呆萌的人来说,普通人找到人之上的方法太难了。
我也是普通人的一员,无论我有怎样的生活方式,怨言,叹息,都会被人嘲笑。流露出消极的心情就会被人担心问:“你还好吗?”其实并不是那样消极不是吗?我们只是单纯的希望世界可以像我们想的那样。
不过,单单这一点就完全暴露了生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标志。
所以说,我,到底要怎么继续下去啊?
“下一站……”我听见车内广播报出了我的目的地的名字,就打算下车了。
这是我才注意到,外面是阴天啊。
天空不是如墨水打翻了那样的阴沉。而是一种严肃,绝情的状态。它好像要给那些玩消极心态的人开个玩笑。你会发现,此时的的天是希望创造出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来满足利用消极心情度日的人。
没错,我看见了云的后面还是云,灰白色的云。望不见蓝天蓝天的云。
我去旁边的公交车站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把白柄的透明雨伞,然后走向约好的地点。
这里是一辆公交车站的底站,往前走能看见红木榨道和杨树,槐树,以及梧桐树。今天的它们却格外的消沉,没有去显摆自己的叶子,躯干。榨道上的树叶被人整齐地扫到了两边堆成厚厚的一层连这里也被染上了灰色的基调。
越往前走,你就越能听见水浪冲击石壁的轰响,一阵阵的,不断告诉我只要它停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冰凉的风像刀子一样,他不在觉得给人脸刀割的感受有多好,它开始夺人体温,夺取人用来思考的体温。顺便也搜刮一下还有精神的植物。
我拉紧外套做着最后的抵抗,希望可以撑到见到万丽的那一刻。
真好笑,不就是风吗?我用得着怕它夺走我的什么?
在被树丛隐藏的旷阔的红木空地上,有一个女生正在捏着自己头发看向我。她头向右歪了一下,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
尽管在我眼里,一切都是灰色的,包括她和她的笑。
“久等了。”我把雨伞当成拐杖,拄着它在木板上不断发出“咚咚”的声音 一边靠近她。
“没有,我才是麻烦你这么早就来这里。”
这里没有一人,却修的很宽,像一个小小的广场,而广场的一边对着的是汹涌的江河。水浪掀起一片屏障,在碰到石壁的瞬间分崩离析。天空因为云层变得灰暗,地上因为没有太阳而灰暗,树木因为没有枝叶而灰暗。目前,这里就是极佳的灰色世界。
“我们边走边说,据说可以通道最幽深的神秘地点。”
“可能吧。”
我和她一同并排走着,让风肆意地带走脸上的温度。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
“嗯。”
“那个时候,真的没想到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
“你说什么?我至今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在寻找我身上什么特殊的地方?”
“暂时不告诉你。”调皮的语调,要我一时间无法追问下去。
“那么,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我们……我们也许可以好好说交换真心。”
“什么?”
我停下来,看着高晓的背影,一时间有点想逃跑。
“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说说你自己的内心。”
“……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万丽走过来,注视着我,她的双眼好像透过我的眼睛传播了一种不可言述的情感给我。
“好……”我竟然答应了。是被动还是自己想答应呢?
“说内心话你很抵触吧,而且说法有点怪,不过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我想了想,不管怎么样我都没办法察觉到底有没有错,或者不符合常识的地方。
“你说吧。”
“其实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知道发现你一整天都没有变动的生活,我发现你有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感觉不是夸奖……”
“那是当然。”
真直接。
“然后,随着时间的变化,你身边的人变多了,然后,我觉得,你变了。你开始,变得和凡人一样了。”
我看向小路一旁,嘀咕:“我也没有不是凡人的地方啊。”
万丽听到了,噗嗤笑了出来:“每个不是普通人的人都承认自己是普通人哦。”
“那种概念我搞不懂……”
收起笑脸,万丽继续说:“但是你已经开始把我所看重的东西丢到了。”
什么时候?我丢掉了?
“我,失去了?也许是进步了也说不定。”
“是退步了。”
这句话说的尤其的严肃,仿佛如果忤逆它就是在忤逆真理。
“复疑本该拒绝一切,拒绝掉所有的事情,包括亲人,同学,朋友,还有我。”
“什么?”
我有点弄不懂她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复疑你倒退了。”
倒退?
“温暖的东西你不该拥有,冰冷的东西你也必须丢掉,一味地去接受别人的求助……那样的你,很要人讨厌。”
可是现实不是说阳光积极的人更招人喜欢吗?虽然我不是那样积极阳光的人。
“也许你没注意,你说的话很奇怪……”
“就是那样,很可笑,很奇怪!你应该懂吧,换成以前的你应该懂吧。”
……我?懂个屁。
“没错,我也许会懂吧……”
“所以……”停下脚步,阻止了我的前进,向我伸出右手:“现在你需要我去给你改正一切。”
这是,要干嘛?
“我?那应该不需要吧,不需要你的力量……”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没错!你需要,只要你同意,剩下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但是仅限对你自己来说。”
那样子……
“会伤害到别人吗?”
啊,为什么,现在的我竟然会去在意会不会伤害别人?
“要伤害的人是你,伤不伤害,全全在你。”
……“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放弃我不就行了,我已经变得对你来说不再需要,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我?”
“因为再找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太困难了,而且……”走过来,忽然靠近我的耳朵:“你长的很帅。”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所以你答应了。”
她的一句话把我从吐槽中拉回来,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的手竟然放在来她的右手上,十指相扣。
“什么时候?算了,就当我答应了吧。”我很简单就妥协了,这个样子的我真的可以吗?
“好。”
“从此以后……”
“从此以后……”
“你就是……”
“你就是……”
““我的……””
下午,因为处于双休的校园没有喧闹,有的只是教学楼前,两人的脚步声。
“特别宣布,今天起,我也是后物组的一员,没错,我也要加入你们。入会申请在这里,真抱歉前几天没有来。”万丽泰然自若得宣布了这个消息,而且是握着我的手。
不用避嫌吗?我可是觉得胆战心惊。
“你,你是?”陈玳兰被这一幕惊呆了,竟然露出了破绽。
“你好,复疑收你的照顾真的很谢谢,现在我们去工作了,再见!”万丽也是直接就解决了陈玳兰。为什么以前没发现这个女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胆识和威力。应该是个腹黑吧。
我没在这里看见高晓,也不知道她看见我和万丽这样会怎么样……
不过,话说万丽你这样真的不会给我们两找麻烦吗?感觉真的会被找家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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